在周总理办公室前

柯 岩

一张书桌，年代久远，

到处是磕碰的痕迹。

一排书架，倚墙而立，

放满了马列、毛主席书籍，

几块批改文件的垫板，

一扎用秃了的铅笔；

一张破旧褪色的地毯，

不够宽，边上还镶了一卷胶皮……

组成了一间办公室，

普普通通，平淡无奇，

我每天都看见，

都出入在工厂、街道、城镇——

这样普通的办公室里.....

 

可是人们告诉我，

这是您的办公室。总理，

我们伟大共和国的伟大总理，

——它，是您底？！

我惊奇吗？不，我不惊奇！

我只觉得，由衷的敬意，

像狂飙从我的心头卷起，

它直冲九霄又吹落满天泪雨，

敲打着，敲打着

您小小办公室窗上的玻璃……

 

泪雨敲打着您办公室窗上的玻璃，

好像长征途中疾驰的马蹄。

我泪眼迷离，看见您呵，总理——

您从灾难深重的旧中国疾驰而来，

身披昆仑山上雪，

脚带华北平原泥，

翻身下马刚进到屋里，

放下背包就动手夯打——

夯打我们社会主义大厦的地基。

 

您是何等地劳碌呵，总理！

看，您左手电话右手笔；

刚向毛主席汇报了朝鲜战场的军情，

又俯身细读农业合作化的决议；

刚顶风冒雪视察荆江大堤归来，

又满眶热泪赶往邢台那还在抖动的大地；

刚一字一句改定了《人民日报》的重要社论，

又四处奔走安排——

红卫兵小将大串连的宿营地……

 

为什么，总理，您忽然皱起了双眉？

呵，北风乍起，您担心——

它吹透了边防战士的征衣。

为什么总理，您笑得这样甜蜜？

呵，江南春早，您已闻见——

那万顷麦浪清香的气息。

八亿人民的欢乐疾苦、一呼一吸，

都牵动着您的脉搏；

祖国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都珍藏在您的心底.....

就这样，总理，您的血液，

一滴一滴倾注进人民的血管；

就这样，总理呵！您的生命，

分分秒秒燃烧着革命的火炬。

人民饱暖您消瘦……

呵，我懂了，总理！

您全部的欢乐，就在您胸前——

“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里。

 

泪雨敲打着您办公室窗上的玻璃，

好像我们声声在呼唤您:

总理，您歇一歇！

呵，总理，您喘口气——

工作，总得有个间隙……

看，我们都给您贴大字报啦，

那可是全国人民的心意。

您无奈地抬起头，看见了——

亿万双眼睛在请求您。

于是，您微笑着从桌边站起，

拿一点清凉油擦在额上，

把一片硝酸甘油含在嘴里。

这样，您就算休息过了，

又神采奕奕地日理万机……

呵，岁月流逝，春来冬去，

沧海变幻，星月推移，

而您却几十年始终如一，

朝朝暮暮，永不停息……

 

此刻呵，又已是——

月落霜满天，万籁俱沉寂。

总理呵，您办公室的灯光，

怎么又悄悄移到卧室里！

让我们推开房门看看吧，

总理呵，果然您又坐在床上，

戴着花镜把四个现代化的蓝图设计。

过度的操劳使您把双眼轻闭，

秘书同志呵！夜，实在深了，

请轻轻地，轻轻地——

为我们敬爱的总理，

取下手中笔……

 

可总理呵，您一睁开双眼，

就微笑着按住那个

邓大姐亲自为您设计的小炕几:

“已经很好了嘛！

你们要更多想到主席。

我多做点工作，

就可以为主席多赢得一点休息……”

多么亲密的战友呵，

多么伟大的情谊……

痛定思痛裂心肺，

恨不追到九泉去！

笑迎两位伟人回，

天安门上重并立。

 

泪雨敲打着您办公室窗上的玻璃，

它连接着从天安门出发的无边大地；

在这间普通的办公室里，总理呵，

您的每一个思念都引导我们走向共产主义。

在这块普通的小垫板上，

您为我们描绘了未来的崭新世纪。

这盏灯光，永远照耀，

像您不停跳动的心脏；

这扎铅笔，每一划都连着

代代人民的忧和喜。

 

如今您去了，我们的好总理！

想着您在行车途中匆匆咽下的玉米粥，

想着您长年穿着补了又补的白衬衣，

这间普通的办公室呵，

为无产阶级把丰碑永立。

它让我们懂得了，

什么是为人民——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像江河淘洗泥沙，

像种子撒进大地，

在您办公室前的沉思，

使我们心头长出一片新绿，

我们要永远像您一样工作，学习；

热爱人民，热爱毛主席！

 

像您一样永不停步，

一生革命，追求真理！

谁热爱您，谁就是——

无产阶级的亲人，朋友，同志；

谁仇恨您，谁就是——

仇恨革命，仇恨真理，

就是人民的死敌！

 

这，就是我——

一个普通共产党员，

在您办公室前学习的结语。

       1977年2月